35、第 35 章_被病娇盯上的美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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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、第 35 章

  “你在齐国见过这名女子吗?”

  楚太子芈瑄指着画上的美人问薛乐山,薛乐山奇怪这楚太子是玩什么把戏,他看楚太子眼却愣住。

  芈瑄眸中忧虑,像布满层层雾雪。经常出入乐坊情场的薛乐山一下子就看出,楚太子对画上的女子情愫不般。

  薛乐山心里开始盘算听楚太子所说这女子应当是在齐国。楚太子的有情人流落到齐国了?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。

  如果能找到这个女郎,那就能成为谈判的条件了。

  这般想着,薛乐山皱紧眉头看向画中女郎。可是单凭一幅画怎么可能找到人。

  画中女子漂亮,但画终归是画,何况这女子穿着楚国服饰,到了齐国她肯定换了打扮,除了知道这是个美人外,没有明显的特征,薛乐山就算遇到过这女子,也不可能认出来。

  芈瑄看出他的难处慢声说:“她身体或许不好,你仔细想想,有没有遇到身体不好的楚国女郎。”

  弱风扶柳的女子并不是没有,但那都是齐王宫妃、贵族女郎,在薛乐山的印象中,从没有遇到什么病弱的流离失所的楚国女子。

  “太子,他定是不知道,别在他身上费功夫了。”旁边的谋士实在等不下去了“我们把这主将杀了,以儆效尤,看那些齐国人还敢不敢出兵。”

  芈瑄见薛乐山认不出,难掩失望,他收回画卷,对谋士说:“那把他交给你们处置吧。”

  楚太子虽然温吞,但对于敌国楚人,他毫不留情。

  见楚人要杀了他,薛乐山脸一白,“等等!”

  “你还有何事?你想起来了?”芈瑄定定望着薛乐山,眼中存着执拗。

  “我见过她。”薛乐山背上布满冷汗,“我刚才只是在思索,怀疑是否是真的。”

  “怕不是说谎胡诌。”谋士哼道。

  “莫急,让他说。”芈瑄道。

  “我知道有人藏了楚国女子,他见那女郎貌美,便将那女子收入府中,让她为奴为婢。”

  芈瑄顿时冷脸,“你说的可是真话?”

  “自然是真话。”薛乐山道,脸上的灰尘遮掩了他的慌乱。

  芈瑄逼问:“那人是谁?”

  “他就在附近,但我不能说,我岂敢害我大齐将士。”薛乐山假情假意道。

  “你只要说出那人是谁,告诉孤这女子在何处,孤就不会杀你。”芈瑄放缓语气。

  “太子!”谋士着急,“我们就这样把敌国主将放跑吗!”

  芈瑄对谋士笑了笑,带着安抚,“只是不取他的性命,莫要着急。”

  “薛将军,若你说是谁,那就免你死,若你执意不说,孤就让人杀了你,把你的人头挂在军营示众。只是让你帮孤寻一位楚国女子,这自是不会影响齐国的安稳,只需要说出她在哪里,更不需要你帮孤带过来,孤的要求并不过分吧。”

  闻言,薛乐山犹犹豫豫,支支吾吾。

  “快说!”谋士厉声呵斥。

  “是裴副将!”薛乐山像终于抵不住,狠心道。

  “裴副将?”芈瑄疑惑,“此人是谁?”

  “此人乃齐国上大夫之子裴声行,在朝堂担任司徒职。他身后权势极大,难以动摇。此次出兵,他借了上大夫的关系,直接担任副将,但始终畏畏缩缩,从不敢踏出军营半步。”

  芈瑄皱眉,“照你这么说,那人不过是一个草包。”

  “对,他平时常常寻欢作乐,近日却不再接触府外之人,我亲耳听他说,他身边多了位貌美的贴身婢女,那婢女是楚国人,也许正是你们要找的人。”薛乐山胡诌通。

  “你怎么确定那楚国女子就是我们太子要找的人?”谋士打断道。

  “裴司徒遮遮掩掩,不肯让外人知晓那婢女是何人,说明那婢女身份有古怪,所以我不得不怀疑。”薛乐山说,这切自是薛乐山乱说的,他想到,楚国人为了找那女子,定会派人去查,裴府与楚国人有了纠缠,不管是黑是白,都可以变成把柄。

  只有他将此事告诉公子煜,如之前裴氏咬定兰氏造反,公子煜党就可以污蔑裴府与楚国人勾结。私通外国,乃是株连的死罪。

  “既然你说她被裴副将藏起来了,那孤必须要见见这裴副将。”

  “孤会告诉齐军,若想放薛将军条生路,让楚军休战退回,那就请裴副将亲自到孤这里谈判。好了,把薛将军带下去好生对待罢。”

  “”

  薛乐山被带下,军帐内只剩下谋士和楚太子芈瑄。

  谋士说:“太子,那齐国人的话不可轻信,依我看,他根本没有认出画像。”

  “是真是假,了解了才知道。”芈瑄摇了摇头,“孤只是不能放弃丝希望罢了。”

  谋士叹口气,太子亲自来找人,背后是复杂的宫廷斗争,楚太后竟瞒着太子把太子的未婚妻送到了齐国,实在是难以置信。

  “若真的找到夏女郎,那太子您又要如何做呢?”

  芈瑄神色有些灰暗,个月前,他瞒着楚太后偷偷去行宫看望“生病”的夏幺幺,让他没想到的是,那里竟什么人都没有。此前他所寄的信,让人送的物件,原来都被楚太后拦下了。

  他竟被瞒了那么久。

  “太后是孤的祖母,把握大楚国政,身负监国之任,孤怎能因小失大,忤逆太后。”芈瑄黯然,“只能先把夏妹妹接回去,只要夏妹妹在孤的身边,因为婚约,夏妹妹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
  薛乐山被抓到楚军大营的消息传来,齐军营地内,皆是紧张忧虑。

  还没有正式打仗,主将就被抓走了,实在是出师不利。

  “报!敌军芈瑄说若想休战,救出薛主将,那就必须请裴副将亲自前往谈判。”

  得知楚国人的要求,军士们心情复杂。这些军士大多是薛乐山的手下,薛乐山不在,他们对裴声行并不是十分听从。

  不过,即使军士们想救薛将军,但他们也知道,敌军的条件可能是一个陷阱,若真的是陷阱,可能裴副将过去,就会被楚人瓮中捉鳖,直接杀死。这样,齐军就会失去主将和副将,谁胜谁败不言而喻。

  但若是裴副将不去,那薛乐山就会被楚人杀死,军士们不可避免会对裴声行产生怨怼之情。

  军中有些是投靠于上大夫的将军,他们劝裴声行:“裴副将,楚人的话很明显是陷阱,他们的太子亲自带兵来攻打我齐国,难道只是要与您谈判么?他们抓走薛将军,极具优势,却并不出兵,反而像败者样要求谈判,依我等看,此事必有圈套,恐怕是为了加害您所设的陷阱。”

  “我身为副将,没有尽力守护辅佐主将,薛将军被抓,是因为我的疏忽。”裴声行抿唇,他摇摇头,玉白脸庞流露歉意。

  “怎么可能是你的过错,战场上的事全凭本事,薛将军被抓,那是他太过年轻,被楚人所害。”

  位老将军如此道,他不想让这位年轻有才华的后辈产生愧疚之情,完全不知道面前的裴声行其实真的是把薛乐山送进楚军的罪魁祸首。

  毕竟,没有人知道裴声行的恶劣。

  老将军生怕裴声行把君子的仁义拿到战场上,于是说:“你的父亲叮嘱过我们,我们不能见你以身犯险,关于楚军的要求,希望你能驳回,薛将军如何,都是为我大齐,你不需要愧疚。”

  然而,有小兵传话打断

  “裴副将,兵士们求见,让您给个答复。”

  “答复?什么答复?”老将军脸顿黑。

  薛乐山的手下,要求的答复自然是让裴声行去救薛乐山了。

  齐军纛旗猎猎作响,摇挂上方,向柄利刃,对准裴声行,郎君卸下甲胄,身宽袖儒服,站在军士仰望下,如清月的倒影。

  然而军士们对他并无清月的尊敬,他们共同请求,去救薛乐山。

  “你们这是逼人送死。”老将军冷冷道。

  裴声行对老将军笑,温润无辜,“这些军士忠心可鉴,对主将片赤诚,老将军莫急,且听裴某怎么答复军士。”

  老将军点点头,心里边感慨裴声行的沉着冷静,边暗想薛乐山在齐军的亲信是否过多了。

  “裴副将,薛将军生死不明,你怎能视而不见。”

  面对质问,裴声行毫无愤怒,他抬袖行礼,“不管楚人有何打算,本将都会亲自前去,将薛将军接回。”

  “即使前方是龙潭虎穴,本将都不畏惧。”

  裴声行的话让将士意外,他们本以为裴声行是贪生怕死之辈,因薛将军常常抱怨裴声行躲在军帐,但没想到裴声行面对危机,竟如此从容,如此拥有气魄。

  军士们最讨厌的便是贪生怕死,与此同时,他们敬佩于勇敢坚毅。

  在裴声行的感染下,军士们缓和态度:“楚人要求您卸甲前往,不能带任何军士,此事是否要商议一下。”

  “不必,本将意已决。即刻启程,前往楚军营地。”裴声行朗声,他袖袍在风中翩然,与头顶纛旗交相呼应。

  “裴副将!”老将军露出劝阻。

  裴声行暗中对他笑,那笑仁善,老将军愣,接着不再阻拦,是了,裴声行是上大夫所培养的儿子,自是一位聪慧应对万变,沉着冷静,仁义公正的君子。

  见裴副将竟愿独身人前往楚军,军士们心中涌上感动,他们之前以小人之心忖度裴副将,实在不该。

  “恭送裴副将!”

  对于裴声行而言,送薛乐山到楚军营帐,方面是给薛乐山一个教训,方面,是他想试探楚国太子。

  想起夏幺幺与楚太子的关系,裴声行摘下香囊,幽幽思考。

  “”

  在楚军警惕的视线中,裴声行淡然走入敌军主帐,他身无武器,孑然一身,清冷似月,美名护送实则监督裴声行的士兵被他身上那高贵清冷的气质影响,竟都不敢靠近。

  于是裴声行如同进入自家营帐那般淡定。

  “外臣拜见楚太子。”

  营帐内,楚太子芈瑄坐于主座,谋士位列两侧,俘虏薛乐山被绑着手脚扔在一侧。

  裴声行瞥了眼薛乐山,没有什么情绪,很快就收回视线,薛乐山的惨状不会让他升起任何波澜。

  让裴声行心尖泛起波澜的,则是芈瑄身后挂起的幅美人画。画中的女子漂亮灵动,薛乐山认不出那是何人,但裴声行却能认出。

  楚太子唤他前来谈判,目的原来是夏幺幺。

  他低下眼睫,心中了然。

  然而裴声行常年伪装,喜怒哀乐不形于色,他像是丝毫没有发现端倪,有礼温和:“不知楚太子要与外臣谈何条件?”

  芈瑄左侧的谋士瞧着裴声行,挑了挑眉,这位裴司徒与他们太子同样是温润之人,倒是有几分意思。

  芈瑄见裴声行对画像没有反应,他咳了咳,“不必拘谨,孤是要与齐军谈和的,不会说过分的事,比起这个,听说你在齐国担任司徒职,是临淄城有名的才子士人,孤恰好带了幅美人画,想请你鉴赏番。”

  听到楚太子的话,谋士们跟着不太自在,太子的意图表露的也太明显了吧。

  谋士们见裴声行果然目露惊讶,似乎不明白楚太子为何如此套近乎。

  那裴声行虽然为难,但仍温和道:“画中笔触精妙,女郎灵动,宛如款款走出,是一幅精美的美人画。”

  芈瑄直盯着裴声行的表情,但他见裴声行平静礼貌,不由得升起犹疑,难道薛乐山真的骗了他?

  若夏妹妹变成裴司徒的贴身侍女,那裴司徒应该能认出来的。芈瑄对自己的画技还是自信的,更何况,这幅美人画是他照着夏妹妹笔划勾勒出的。

  “外臣越是打量,越觉得此画甚妙,女郎姿态美好不知是何人所献给楚太子?”

  听到裴声行如此夸赞,芈瑄不能免俗,有几分得意,他手握成拳,挡在唇边,“实不相瞒,此画并非他人所赠,是孤亲笔所画。”

  “是画中的女子太美好,孤只是看着她,将她的样子临摹下来罢了,她性子天真,喜好玩乐,孤当时好不容易劝她安安静静陪了孤几个时辰。”

  闻言,裴声行勾起极淡的笑。

  薛乐山见楚太子没有他所想那般刁难裴声行,反而在跟裴声行谈论什么画技,薛乐山听不懂二人的哑谜,只觉得若是继续聊下去楚太子定会发现他是胡诌污蔑裴声行。

  薛乐山心里焦急,忽然扑上去。

  “裴司徒!我见这画上的人与你家侍女无比相像,若你家侍女是楚国人,那兴许是楚人派来的奸细!我就算死在这里也无妨,为了大齐,你莫要被楚人诓骗!”

  薛乐山手脚并用,直接撞上裴声行,裴声行因楚太子的话,眸色微深,竟没心思躲闪,真被薛乐山碰到。

  裴声行微微踉跄,他袖袍扬,冷然睨向薛乐山。

  “裴司徒!那是”然,楚太子忽然高声。

  个精巧的香囊从裴声行袖中掉出,芈瑄猛然站起。

  夏妹妹的香囊,针线他怎能认不出!

  她会在左下收脚处做个小标记,他熟悉至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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