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、第 36 章_被病娇盯上的美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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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、第 36 章

  薛乐山呆住身子忍不住颤抖。

  在香囊落地的瞬间,裴声行看薛乐山一眼。那一眼,幽冷杀戾与裴声行以往的面目截然不同。

  裴声行低头,乌黑发丝遮掩他的神情,在楚太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裴声行慢条斯理捡起香囊他动作优雅,却恰好挡住楚太子伸出的手。

  雪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拍了拍香囊上的灰尘,裴声行迎着楚太子紧张、愤怒、复杂的视线他温润道:“抱歉,这是重要的人送给外臣的。”

  裴声行似乎没有发现异常。

  “太子!”谋士急急唤住芈瑄,生怕芈瑄一时愤怒杀了裴声行。

  然而楚太子怎能因简单的女郎情爱杀死他国使臣?这是不义的!

  芈瑄红着一双眼,紧盯裴声行手中的香囊“重要的人?何人?”

  裴声行微顿,像是终于察觉不对。

  “这是外臣的家事,恕外臣难以相告。”裴声行仍然礼貌,但语气稍冷,透出被冒犯的不虞。

  芈瑄握紧拳头他皮笑肉不笑:“倒是孤唐突了,孤只是觉得这香囊熟悉是孤多想了。”

  话虽如此,芈瑄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香囊,精巧香囊上的一对鸳鸯,狠狠刺痛芈瑄。

  在谋士的暗示劝阻中,芈瑄稍微冷静,他不能与裴声行撕破脸皮,看裴声行如此淡定裴声行应该不知道夏幺幺的楚太子未婚妻的身份。

  夏幺幺的这一身份,注定了她对楚国的重要,何况,她对芈瑄也是极为重要的,芈瑄不能把此种致命缺点暴露在齐国人面前。

  所以芈瑄忍气吞声,忍着滔天怒火,与夺妻之人道:“裴司徒如此宝贵这个香囊,孤有些好奇,到底是什么人,能让裴司徒你这等富有才华的士子上。”

  面对芈瑄的试探,裴声行滴水不漏,他进退有度,温润有礼,让芈瑄抓不到把柄,让芈瑄更加愤怒生厌。

  裴声行当真是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。

  裴声行护着夏幺幺,芈瑄无比吃味。他知道夏妹妹是个善良的女郎,夏妹妹肯亲自送香囊给裴声行,说明夏妹妹觉得裴声行不错。

  芈瑄拳头握紧又松开,松开又握紧,他平生难得如此愤怒,旁人都说楚太子是没脾气的泥菩萨,那是他在楚国养尊处优,从来没人与他争抢什么,所以他自是不会生气。

  但现在,楚太子第一次面临所有物被夺走的危机,偏偏他还不能用自己的权势直接夺回来,因顾忌所谓楚国形象,太子信义,更顾忌夏妹妹的安危。

  楚太子不在焉,满脑子想着夏妹妹的情况,想着怎么派楚人潜入齐国,又怎么把人从裴府接回,在这种情况下,裴声行三言两语,就谈好了齐楚讲的事项。

  待芈瑄恍惚回神,裴司徒早离楚军营帐三里开外了。

  他后知后觉发现裴声行机至极,给楚国挖了不少坑,为齐国谋了不少利,这次战事,楚国明明占领优势,最后竟是不战自败。

  芈瑄脸色难看:“尔等怎么不替孤盯着他,他说的那些事,怎么就轻易同意了呢。”

  谋士们惶恐:“太子,是裴司徒太过机,他的话看似以退为攻先给我大楚好处,但现在想想,分明是坑骗我们。”

  谋士们立马打消了裴司徒与楚太子相像的念头,楚太子从里到外都是温润的,楚太子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欺诈之事。

  而裴司徒,分明是黑的!沽名钓誉之徒!

  “然而孤已同意,若再收回此前的话,定是不可。”芈瑄头疼至极,“罢了,所幸我大楚损失不大,只是让齐国占了些便宜,下次讨回就是。”

  谋士们惭愧点点头,他们这么多人,还都是楚国大家名徒,方才竟然眼睁睁看着主子被坑却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,实在是愧疚万分,脸燥耳红。

  “太子,薛乐山如何处置?”谋士的询问让芈瑄收敛了些思绪,他惊讶地发现薛乐山竟然还在楚军营帐,“裴司徒没有把他带回去吗?”

  薛乐山此时脸色惨白,身体发颤,根本没有注意到楚人来看他。

  “他怎么了?”芈瑄奇怪。

  “裴司徒离开前见过他,好像什么都没说,只是看了一眼,然后没带上他,直接走了。”看守的人回道。

  闻言,楚太子谋士们神色古怪,他们让裴司徒过来谈判的理由便是放走薛乐山,裴司徒也应该是来救薛乐山所以才来谈判,然而到最后裴司徒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直接走了。

  裴司徒的行为,实在诡异。

  芈瑄皱了皱眉,说:“人不能言而无信,既然裴司徒已经前来谈判了,我们就放走这位薛将军罢。”

  “不要杀我!”然而当卫士靠近,薛乐山忽然惊恐大叫。

  “这是”芈瑄疑惑。

  一位谋士脸沉下,“兴许是短暂疯魔了,唤医者!”

  薛乐山像是受到刺激,见到可怖的事,一时间惶恐不安,害怕至极,医者在军营内见多这种情况,并不惊奇:“将士们征战沙场,煞气太重,若神懈怠,难免被趁虚而入,满脑子的血光惨状,但并不是严重的事,只需休息片刻便可。”

  但让医者感到不解的是,“这人是俘虏,一直待在营中,怎么会被刺激到了呢?”

  听出医者的言外之意,芈瑄立即道:“我楚军绝不是虐待俘虏的狂徒野人。”

  世间医者大多善,自是不喜虐待他人。

  “老夫自是相信楚太子。”医者摸了摸山羊胡,笑呵呵。

  接着,楚太子同医者聊了半晌,了解了些此前不曾知道军旅情况,一时间对军中将士的辛苦更为了然,中怜悯。

  在薛乐山休息时,芈瑄问卫士:“裴司徒当真一句话都没有说?”

  “回禀太子,岂止是一句话,裴司徒连碰都没有碰,只是看了他一眼,这薛乐山为何被吓到,那谁知道,也许是见裴司徒丢下他离开,所以才犯了疯魔吧。”

  对于卫士的猜测,芈瑄勉强接受,他底怀着犹疑,若薛乐山的疯魔真的是因为裴声行的眼神呢?

  听说这世上有的人历经杀戮,狠厉残忍,目中透出阴冷杀意,被看到之人往往冷汗涔涔,犹如在鬼门关走过一遭。

  只是裴司徒是依靠家世才来到战场的贵族儿郎,怎么会有那么可怖的眼神。

  芈瑄一边觉得自己多想,一边又忍不住担夏幺幺,若裴司徒真的是凶神恶煞之人,那待在裴府当婢女的夏妹妹岂不是有危险?

  因为害怕楚太后发现,芈瑄本想从长计议,慢慢接回夏幺幺,但他左想右想,内不安,于是吩咐:

  “派几个探子伪装成从军中逃出的乐女,跟上薛乐山,想办法潜入临淄,了解情况,若有困难,直接寻求临淄座探的帮助,务必接回夏妹妹。”

  送走薛乐山,没过多久,从楚国都城郢都传来太后的一纸诏书,称楚太后对芈瑄擅自调兵行动无比生气,令他迅速回宫。

  于是楚军不日撤离齐国边境,边境暂时恢复平静。

  楚军侵袭的危机解除,裴声行与薛乐山回到齐都临淄。裴声行对薛乐山的平安归来未说什么,而将士们以为这是裴声行的功劳,没有发现什么异常。

  但只有薛乐山自己知道,他差点被裴声行杀死,裴声行的杀意太可怖!

  一路上薛乐山对裴声行警惕万分,薛乐山害怕裴声行,暗觉此人危险,对齐国乃是祸害,对公子煜的君王之位更是威胁。

  等面见齐王,薛乐山率先跪下,负荆请罪:“大王,此行我等未能剿灭楚军,白白放跑那些楚人,实在罪该万死。”

  齐王有些懵,传信的人说这次齐楚合约,是对齐国有利啊,薛乐山为何如此悲痛?

  “爱卿为我大齐江山出生入死,本王怎会怪罪,快快请起。”

  薛乐山却执意跪在齐王面前,他向齐王大拜,忽然高声说:“大王,臣愿以人头担保,请求大王惩罚裴司徒!”

  “什么?”齐王不解,“可是本王听闻裴司徒在谈判中出了大功。”

  “大王,楚太子愿意与我大齐讲,是因为裴府混入了楚人!那奸细正是裴司徒的婢女!”

  “臣并非污蔑裴司徒,臣只是觉得裴司徒处境危险,请大王以惩罚为由,让裴司徒莫要回到裴府,在此期间,臣必会揪出奸细,破坏楚人的奸计。”

  朝堂上一时静默,旁观的大臣们本以为薛乐山与裴声行归来,齐王高兴,定会加官进爵,气氛乐融融,但谁想到,薛乐山竟说出这样的事。

  齐王皱眉,“裴司徒,你为何一言不发,难道确有其事?”

  闻言,裴声行拱袖,温道:“臣对大王忠,定不会与敌国私通,那楚太子应是误会了,不过若裴府真混入了楚人,臣并不介意大王搜查。”

  “哈哈好!不愧是我大齐的好臣子。”见裴声行如此忠无畏,齐王不由大喜,谁不喜欢忠的臣子呢?

  “那本王要搜查裴府,揪出奸细”正激动说着,齐王突然想起一人,他咳了咳,放低声音问:“上大夫,你可同意?”

  裴府可是上大夫这老狐狸的东西,上大夫估计不愿让他直接搜查。

  “老臣并无怨言。”上大夫道。

  上大夫的回答让齐王有些惊讶,齐王底不由得想,上大夫这老家伙,虽然把持朝政机甚多,但上大夫确实忠公正,不会让君王产生猜忌。

  薛乐山本以为齐王会猜忌裴声行,但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如此,齐王不仅没有猜忌裴声行,反而更觉得裴氏一族忠了,薛乐山脸色有些难看。

  公子煜旁观着事态发展,见没有如他计划那般进行,公子煜有些忍不住,他出声道:

  “父王,为了抓住裴府的楚人奸细,儿臣觉得父王应该假装惩罚裴司徒,放出消息,楚人奸细一旦慌张,定会露出马脚。”

  公子煜暗想,总之,要先给裴声行安一个罪名,至于是否有楚人奸细,那就不是裴声行所能干预的了。

  这些日子,公子煜被裴氏针对,中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,内不满,终于也学会了阴狠手段,何况,他早就看裴声行不顺眼。

  “这裴司徒,你可愿意?”齐王想了想,问。

  齐王底打起了算盘,他觉得这次机会甚好,他可以在搜查的时候让人找一些或捏造一些上大夫以权谋利的证据,压制一下裴氏,削减裴氏的权力。

  众人各怀鬼胎,就在这时,上大夫忽然站出,说:“既然裴司徒乃罪人,大王何必问他是否愿意,老臣以为,可以先将裴司徒关入临淄大牢,待大王搜查过裴府后,若他无罪,再将他放出。”

  齐王没想到上大夫对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狠,他一时怔愣,半晌后,才点点头:“好,那就依上大夫所言。”

  于是,裴声行被当做“罪人”带下去。

  这一切,对裴声行而言,不过是场闹剧,裴府没有楚人奸细,就连贴身婢女,也是他捏造出的。

  裴声行坐在牢里,他穿着宽袖儒服,漫不经,有些淡漠。

  “上大夫。”看守牢狱的人见到上大夫,立马恭敬行礼,接着识趣地退下。

  “公子,委屈你了。”上大夫道,“在你不在的时日,老臣已经将所有一切准备妥当,只差发动大事,老臣原本正在思虑机会,而薛乐山与公子煜这些蠢人正好帮助了我们。齐王派人搜查裴府,注意力被转移,正是好时机,过了今晚,便能成事。”

  “是么?”裴声行淡淡瞥上大夫一眼,“那上大夫打算如何安置我?”

  “让我待在此处,遵循你的安排?”

  像被戳中了极力隐瞒的事,上大夫神情微僵。

  “公子,外面危险,若不成事,会连累到公子,你在牢里,不会被牵连,即使失败,也能撇清关系,甚至可以大义灭亲,让齐王更加信任你。”

  “明日一早,等外面一切风平浪静,老臣自会放公子出来。”

  闻言,裴声行手撑额头,低低笑出声,“上大夫,你口口声声说是保护我,其实不过是惧怕我罢了。”

  上大夫脸色一变。

  “公子,老臣不过是怕你太过莽撞,误了潜藏多年的努力。”

  更确切地说,上大夫怕这位性格恶劣的公子做出暴虐之事。

  此次,他们利用公子启的身份,打的是剿灭昏君姜怒的名号,天下百姓皆喜爱归顺明君,若以血腥手段夺政,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!与上大夫的理念背离!与先王的嘱托不符!

  裴声行扯了扯嘴角,“但齐王搜查裴府,恐怕不足以转移齐王的注意力。你既然不是发动兵变,裴府不会抵抗,那齐王只需要派几个宫人大臣前去搜查罢了,禁卫军不减,何谈机会?”

  “这些你不必担。”上大夫却说。

  “齐王今晚定分身乏术。”

  薛乐山带了几个楚人回来,本来么,这些楚人是进不了临淄城门的,但那些楚国乐人竟有法子治疗齐王的不举,齐王难得恢复雄风,今晚必会召宫妃侍寝。

  “”

  侍卫把牢门关紧,那俊美的郎君被黑暗遮掩,上大夫有些忐忑,但公子被关在这里,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,一切顺利进行,等到明日,齐国大变,天下局势必会不同。

  业国的复兴终于可以拉开序幕。

  上大夫沉重健稳的足音响起,又慢慢消失在大牢,在上大夫看不见的身后,裴声行缓缓站起身,郎君肤色白皙,完美无瑕,他幽幽抬眸。

  那边,夏幺幺听闻齐楚并没有真正打起来,而是讲,情微好,又听闻裴声行已经回到临淄,下意识地开始挑起了衣服梳妆打扮。

  毕竟裴声行是她名义上的情郎呢,情郎归来,她自是要见。

  但夏幺幺的饰品还没戴好,就听到贤奴急急喊:“不好了!幺妃!公子、裴公子被抓入大牢了!”

  又听宦官忽然通传“传幺妃,面见大王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依然三更,中午十二点,下午六点,晚上九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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